静坐窗前,看着阴沉沉的天空,感觉一场雨就要倾泻而来。我的心里,仿佛就真的叮叮咚咚,像敲鼓似地纷纷响了起来。
入夏以来,虽然下了几场雨,但大都不是急急地来匆匆地去,就是蜻蜓点水一样悄悄来过却见不到地皮一点的湿痕,都显得短暂或是轻微,来不及仔细地欣赏或者品味一翻。
在我心里,我是比较喜欢柔柔的小雨的。这种柔,不但是使你的感官感到飘逸,即使有些声响,也是细细碎碎的。这种柔,就像情人柔软的近乎没有骨头的一双小手,轻抚着你黑亮黑亮的头发和你的睫毛,你透彻的大眼睛,你笔挺的鼻翼和你红润的双唇,你棱角分明的脸庞,还有你裸露着的每一寸肌肤。你分明感觉到了这种柔,这种柔搅动着你每一根神经,搅得你热血沸腾,你想伸出双臂去拥抱她,而她则像个精灵儿,一会儿撒娇似地钻进你的怀里,一会儿又飞快地顺着你的手臂向下游走,瞬间便滑入草丛里,藏匿起来消失了踪迹。这样柔柔的雨,春天里见得较多,在那个草木萌生的季节,不管你是躲在窗前静静地欣赏,还是你走到公园里、田野间细细体味这一种清凉,谁都不会忍心破环那种柔美的意境。
再大些的雨,虽失去了最初的轻柔,却不招摇也不狂躁。树叶在雨中轻轻摇曳,青草显得更加葱郁碧绿,红砖瓦房仿佛重新修建,青石小路被冲刷的干干净净。撑把艳丽的油纸伞,穿一身传统的花旗袍,行走不急。静坐听雨轩,追忆古汉风韵,想浅唐旧事,任岁月的风穿堂而过,斜雨不愿归,听檐角滴雨成歌。
滂沱大雨,它浩大的声势,自有摧腐拉朽的神奇,而我所而惧怕的,还是这暴风雨激烈拍打窗子的声音,猛烈撼动大树的声音。一道道狰狞的闪电,一声声沉闷的雷声,伴随着的是大雨倾盆。雨点狂躁而且凶猛有力。我听到雨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,就像奔腾着的马蹄声,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;我听到雨滴砸在水面的声音,就像春节燃放的鞭炮,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;我听到雨滴拍打在草丛里的声音,就像一团薄泥巴被甩在砖墙上,传来浑身被撕裂的沉闷;借着闪电的光亮,我听到树叶被摧残而发出的阵阵哀鸣。
细雨有情暴雨不羁,这也许更像我们的情感,对待事物往往怀着一种感恩之心和一种敬畏之情。之所以感恩,我们才能拥有太阳一样的光辉,温暖着别人也温暖着自己;而之所以产生敬畏,我们才能增强自己辨别善恶是非的能力,发现并发扬事物本身存在的真善美。
赵自鹏